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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临危受命上篇

  “中奥文化协会”在维也纳大饭店组织最后一次全体协会会员的活动。
  
  “中奥文化协会”是任可调任维也纳不久,由他发起组织的广交维也纳各界人士的一个民间协会,有二百多人参加,包括在维也纳的奥地利政治家、 、艺术学者和实业家等方方面面的人物。协会经常举办各种交流、交谊活动,组织晚会、舞会、参观、演讲以及周末旅游等等。密切往来成为要好朋友的有二十多人,往常无论是结伴去位于风景优美的山上的“南铁道大饭店”共度周末,还是到“维也纳酒店”等地方聚会,谈论的话题多半是文化、风俗、习惯之类,但是,随着政治形势日趋险恶,开始越来越多地讨论起时局。
  
  因为是最后一次,几乎“中奥文化协会”的所有人士全来参加了。为了避免直接刺激纳粹的神经,此次活动的名义是“游艺活动”。任可亲自担任活动的主席。任可安排好了节目的内容。其中,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白瑞斯的题目为《中国的文字美》的演讲。在演讲中,他用自己的亲身体会,说中国的文字是最美的文字,是最符合逻辑的文字,也是最优雅与艺术化的文字。谈到中外的诗歌对比,他断定说,没有一个国家的文字的诗歌在音韵与意境上比得上中文诗句的美丽隽永。一边说,他还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出李白的《静夜思》诗句:“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将这首诗作为佐证。听众无不为之动容。他们都以为中文是十分艰深难懂的语言和文字,又以诗歌为甚,对白瑞斯能够深入浅出、如数家珍,均叹为观止。其实,白瑞斯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奥地利人,而且从来也没有到过中国,他学会中文,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和兴趣而无师自通,并且他能说一口地道的“北京腔”。他第一次去见任可,拿了一篇他自己用中文写的文章请任可帮忙修改,那时任可的女儿,已经在任可的亲自教导下,能够认字,会写一点小文章,面对白瑞斯的佳作惊叹不已,不相信能有这样一位洋人,写出这么优秀的中文文章!白瑞斯笑着但却十分认真地对任可和其女儿说:“我正在翻译班固写的《汉书》呢!”他这一说,令任可也对他刮目相看。从此以后,任可与白瑞斯交往密切起来。
  
  今天的节目里还有中国人马昆仑演奏钢琴。这种西洋乐器在这位中国人的十个手指头下,发出如同行云流水、抑扬顿挫、婉转翩跹的美声。
  
  最打动人的音乐,出自余声的十指尖。他是从希特勒童年生长过的地方——奥地利的一个小城市林茨请来的一名中国留学生。他的琵琶独奏堪称绝妙。弹到快乐之时,听众顿觉神清气爽;弹到悲伤忧郁时,忽然愁肠寸断;战场战斗之瞬,则又山崩地裂,风云为之变色!在座的宾客莫不为之惊异,旋即掌声雷动。余声是上海人,弹奏的技法和曲目是家学渊源,世代相传,并非是从别个师父和专门学校学习得来,因此人们难得一闻。
  
  该最后一个节目了,款款走上前来的,竟然是任可的小女儿任伊曼!她用自己独有的童音唱起了《松花江上》。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刚唱了两三句,台下的中国人就都跟着唱和起来。
  
  “九一八,九一八……”
  
  唱到这一句,台下的不少洋人居然也跟着动情地哼唱了起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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