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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向谁看齐

  儿子在乐队里,时常要参加演出。夏季的一天,他告诉我,明天中午要出发去演出,所以提前吃饭,要自己带饭。我没多想,只为他买了香肠、面包、矿泉水带上。不料晚上儿子放学回来一脸的不高兴,一直闷闷不乐。我问他怎么了。这一下可好,儿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抽泣着哭个不停。我和丈夫都有些发慌,又安慰又查问,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才知道,原来是那天乐队的同学们中午在一起吃自带的午饭,他的饭品种最少、质量最差。虽然仅仅是一顿午饭,可是其他的同学都带了许多好吃的,各种饮料、小食品、细点心,简直是美食展览。相比之下儿子便显得很寒酸。这小家伙便心理不平衡了,认为我们对他不如别人的父母对孩子好,要不然,怎么能让他丢这么大的面子。看着儿子的伤心样子,我只好道歉,他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事情过去了,儿子平静了,我却难以平静。今天的孩子在学校讲吃讲穿已经成了习惯,好像谁有钱,谁就有了能力。以前,在我们看来很明白的问题,在他们这儿却并不很容易解决。于是,我开始向儿子做这方面的渗透,并给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规定了一条原则:生活向最低标准看齐,学习向最高标准看齐。开始,这家伙是很不以为然的。认为我们对他太苛求,甚至是吹毛求疵。今天的孩子,说教对他们简直就不起作用。于是,我们尝试着给他讲我们自己的经历,原以为他会厌倦,没想到,效果却是相当的不错。我给他讲恢复高考时,初冬时分,我在农村的打谷场上趁着停电的时间不能劳动,拿出书本在月光下看一会儿,就这样复习功课去参加高考。有一次,我在稻谷堆里复习功课,结果,因为太疲劳,加上暄软的稻草,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半夜被冻醒时,才发现早就下班了,整个打谷场上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只有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我起身往家跑,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把我吓个半死。儿子瞪大了不相信的眼睛,为什么不到课堂学习?为什么要去干活?为什么……儿子有一连串的为什么。


  
  我们告诉他,一个人在社会上要靠自己站立,如果小时候只知道吃穿,只知道消费,将来无立足社会的本领,那可是最大的悲哀。说教并不一次奏效,但是,他却终于若有所思,开始想一些他过去从没想过的问题了,他开始变了,慢慢地变了。
  
  他背的书包是二年级时买的,已经背了三年了。今年他升入五年级,开学前,我问他需要购置什么学习用品,他说什么也不要。笔记本学校给买,其余的都可以接着用的。他的书包倒确实应该换了。书包的下部已透明,眼看就要破了。我说买个新书包吧,他连连摇头,还能用,还能用。就这样,儿子背着他的旧书包开始了新学期的学习生活。前几天,他们去到一个单位演出,人家作为奖励送给每个队员一个新书包。他征求我的意见,妈妈我可以用新书包吗?我说当然可以。那个旧书包他叠好放起来,说留以后学校出去游玩时用。
  
  如今,儿子再不在我们面前用羡慕的口气讲谁花钱大方,谁吃得好。倒是有的时候,像个大人似的为个别不好好学习的同学发愁,他们这样不好好学习,将来到了社会上可怎么办呀!我们感到好笑却又不敢笑。毕竟,儿子开始长大,开始有了自己的是非观念。有的时候,我们问他在学校的情况,他会做个怪脸:学习向最好的看齐,生活向最低的看齐。其实,学习并不一定要最好,生活也不一定要最低,但是,从小养成严格要求自己,不慕虚荣的生活作风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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