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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成长的烦恼?

  秋天开学,儿子上小学六年级了。在这一年里,这个小子就像老人们说的,吃一碗饭就能长一寸。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然由在我肩膀以下一跃而和我一般高。我们俩在一起,他常常挺着胸脯和我肩并肩地走着,并说:“妈妈,我就要和你一般高了,很快,我就要超过你了。那时候,你就是咱们家的小矮人了。”想到很快就要超过我的美好前景,他高兴地笑着。我说:“是啊,儿子,你现在已经不是儿童了,是青少年中的少年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现在想什么,什么就是你。你现在努力做什么,将来就会成为你想成为的那种人。”“是的,我长大了。”这样说的时候,他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一个周末的晚上,儿子没有像以往那样在电视机前赖个没完没了。他把他最喜欢看的《机器猫》一本一本地摞起来,足有一尺多高。然后,又用绳子将书捆了起来。我们问他这是做什么。难道这些每天都要反反复复看的书不想再看了吗?儿子叹了一口气,给我们讲了一件事情。今天上课的时候,老师让他发言,他感觉自己的发言效果不如以前了,脑子的灵活程度也不如以前了,而且,没有得到老师的表扬。他自己寻找原因,认为是玩电脑游戏过分所致。我和丈夫都为这个小子能够发现自己的缺点而高兴。儿子接着向我们宣布了他的两个决定,一是要把电脑里的游戏全部删掉,一是从此不再看《机器猫》。我有些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呢,这是我的儿子吗,要知道,每到星期天,他至少要在电脑前坐上两三个小时,我们为这事劝过、批评过,但收效甚微。一玩起电脑游戏,那份全身心的投入,好像没有什么力量能将他从电脑桌前拉开。《机器猫》也是他最爱的,为了买《机器猫》,他把零花钱一点点攒起来,够一本书了,立即去买了来。这几十本书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攒来的呀!现在,忽然要把这些最爱都割舍掉,真的使我难以相信。看着我们的惊讶表情,他像个老人一样地说了一句:“玩物丧志啊!”我和丈夫笑了,我们平时对他的批评原来他都记在了心中。


  
  说干就干,儿子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拿着鼠标开始行动。他一边删一边说:“电脑小人啊,我和你们玩了一年多了,不能再玩了,我要认真学习,咱们只好再见了,你们可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啊!”
  
  删完游戏,又把那一捆《机器猫》递给丈夫:“爸爸,你给我放到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等放假的时候我再看!”
  
  我们惊讶地看着儿子做着这一切。做完后,儿子看着我,表情深沉地说:“妈妈,童年真美好啊,我的童年过去了。”我把儿子搂在怀里,心情极其复杂,盼着儿子长大,可是长大了就意味着告别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意味着参与竞争、承担责任、履行义务,将品尝人生的沉重和失败。当然,也有胜利和喜悦。这一切只有接受没有别的选择。人,总是要长大的。
  
  我在心中说:“儿子,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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