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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装作没事

  方德成大口喝酒,谈笑风生。玉儿心想,公公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心里能装下事,一万有点像他。方德成故意说了一句废话,想引出重要的话来。他问:“孙刚的媳妇也跟着那帮伙计回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孙强愤愤地道:“这个娘们,一定是她操纵的,大哥根本不会那样做,害自己的亲妹妹,那还是人吗?”
  
  玉儿说:“我也觉得大哥不是那种人,大嫂那人心机重,心狠手辣的,她还真有嫌疑。”
  
  方德成说:“一万二万结婚那天,我干娘把她守了一辈子的一锭金子给了我,让我给孙刚,答谢他的大礼。我干娘说,不能让人家太破费。会不会孙刚把那金子给了她媳妇,然后那女人认为我方家很有钱,就暗中做了这种买卖?”
  
  孙强说:“方叔分析有理,这么一说,我倒是豁然开朗了。一定是这么回事了。”
  
  凤儿气愤地说:“她这是害我哥呢!”
  
  孙强娘说:“造孽呀!把我刚儿害了!”
  
  凤儿说:“告官,让她去坐牢!”
  
  玉儿说:“痛快倒是痛快了,那咱侄儿咋办?”


  
  孙德福说:“看看情况再说。”
  
  方德成说:“那天偷马的有三个人,今天死了一个,还有两个,如果那两个人露面,也许这案子就结得快,要不然恐怕一时半会儿结不了。”
  
  孙德福说:“人死无对证,就凭他绑了新娘一家人,冒充新娘,搅闹婚礼,就可以定他的死罪。明天我去探监,上下打点一下,也就是多破费些银圆的事,没啥大不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这个事得跟你大哥说清楚,不能让他继续糊涂。”
  
  孙强说:“坏事就坏在大嫂身上。”
  
  凤儿说:“等我哥回来,让他休了她。”
  
  玉儿说:“说得轻巧,嫂子再不对也得看咱侄儿呢!”
  
  方德成说:“那就先这样吧,孙强和金枝,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以后想着遇事别急躁。那土匪比金枝高了不少,我就起疑,但又没把握,没想到大伙儿一点也没看出来。好悬呢!我和一万就回去了,玉儿凤儿先别急着回去。”
  
  玉儿说:“爹,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俺大哥,然后就回方家大院了。”孙德福说:“也好。”
  
  方德成带着一万回家,一路上没少给一万讲大道理。他说:“你看人生许多事,跟舞台上演戏相仿,你很难预料到会发生些啥。所以,人必须学得聪明点,能把握住自己,切莫像无根的浮萍,但也不能太倔强,有时也要顺其自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要有能力随机应变,去面对挑战。你们哥四个你是老大,爹把将来兴家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要学会多一根弦看问题。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那个假扮新娘的人被孙刚打死了,孙刚为什么要打死他?有没有杀人灭口的可能?人死了便没有了申诉的机会。那个土匪确实冒充了新娘,绑了新娘的全家,这是铁的事实,这事实就减轻了孙刚的罪。如果孙刚咬定死者是他过去有污点的伙计,那么管家开除他理所应当,他冒死演戏就是死有余辜,那么这事对孙刚来说就可能不算啥事。”
  
  一万说:“那他媳妇……”
  
  方德成说:“如果真是她背着你孙大哥让那死者窃马,那么人死了,她也不会承认的,她不承认,也就把你孙大哥救了。对于咱们家,我想,咱也不能去追究这事,一是亲戚关系,二是三万四万和贵花在人家那儿,咱们就得装作没事,没往那方面想的样子。对玉儿和凤儿要一如往常。就算是孙刚指使别人打劫咱家,他也不会对他家里人说,所以你岳父母咱还要一如既往地和善相处,而且还要比以前更密切。明白吗?”

  
  一万说:“爹,我懂,可是我担心的是,要是孙刚或者大嫂是那种人的话,三万会不会跟着学坏?”
  
  方德成说:“我也担心这事。不过现在,三万正干得好好的,不会回来。另外叫三万回来的话,就会引起孙刚两口子的疑虑,不能轻举妄动。”
  
  一万说:“后天我去趟城里,给三万送点钱,偷着嘱咐他几句。”方德成说:“行,连看看四万和贵花安排得咋样,缺啥不,住宿的情况咋样。我走不了,咱这个家离不开,郑仁是个啥样人,我还吃不准,家里离不开眼睛。王老成说孙刚在城里日进斗金,那说明还是啥都干,为了钱不择手段。咱们一下就把脚伸到人家被窝里拔不出来了。”
  
  一万说:“爹,今天没看着王老成,好像没来。”
  
  方德成说:“我也没看见。”方德成想,王老成一提起孙德福就气不打一处来。难道孙家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德成欲言又止,他不想让一万心里头背上包袱。
  
  第二天下午,玉儿凤儿回来了,对全家说:“大哥没事了,已经回家了,孙强和金枝也都挺高兴。”方德成说:“没事就好,一切都过去了。一万你明天骑马去给三万送点零用钱,连看看你孙大哥,再看看四万和贵花住校的情况,缺什么就给买点送去。”方德成这是当着玉儿凤儿的面说的话,免得两个儿媳多心。一万答应了一声,就和二万赶着粪车送粪去了。
  
  一万坐在车前面甩开了鞭子,二万坐在车尾,将粪肥送到地里。雪还没化,白茫茫一片。一万二万非常清楚哪块地从哪到哪,因为那是爹带着他们光着脚板光着膀子一块一块犁出来的。每一块地都洒满了他们的汗水。到了地里,把粪卸下,堆成几堆。为什么不直接扬到地里呢?因为这里春风大,会把粪肥卷走的。只有种地之前,才能将粪肥扬开,然后紧跟着就播种。一万二万经过这几年的摔打,已经像两颗饱满的种子在这块黑土地上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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