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节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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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娅看着伊达，站了片刻，终于还是一咬牙，走了出去。
“莉莉……”
听到了伊达的叫声，可莉莉娅没有回头。
蒙德看着伊达，忽然笑起来：
“要是我这么做，你现在一定跟我翻脸吧？”
伊达冷冷一笑。
“表弟，我忽然发现娶你最重视的妹妹，其实是一件很占便宜的事……”
蒙德笑着走了出去。下面的事是他们法兰公国的家务事，自己的身份敏感，还是装作不知道得好。
伊达独自坐了一会儿，一个侍从匆匆地进来通报：
“魔法师阁下，公爵大人询问您有没有时间去见他。”
“回去禀告父亲大人，我马上就去。”
走出建筑，伊达在夏天的阳光下眯起眼睛，一小队侍卫正走进他的住处。伊达的贴身管家上前阻拦，却被他们取出来的公爵手谕赶到了一边。
伊达仰头看看二楼，窗前站着一个女子的身影，似乎正在低头看着他。
伊达冲她一笑，对门口的侍卫们努努嘴，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远了。
法兰大公正值四十二岁的壮年。这位自少年时代就以勇猛善战闻名的公侯，外貌与他唯一的儿子伊达•法兰相差很大：
公爵那高大魁梧的身躯足以装入两个身材瘦长的儿子，而其线条坚毅的面容上威严冷峻的表情更是和伊达温和到总是挂着笑容的样子天差地别。
不过这父子二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别人就会意识到，他们在有些地方还是十分相像的。他们有着一样淡红色的头发、黑眼睛，就连五观的轮廓、微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很相似。总之，他们就是这样一对极相像却又极不相似的父子。
“你又要出去胡跑疯跑？”
大公用十分不满的口吻对站在面前的儿子斥责道。
“反正也没有多少机会这样做了。”
伊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微笑。
“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吗？”
“不危险我就不去了。”
“大公妃知道了吗？”
大公总是用这样的称谓称呼自己的妻子，即使面对儿子也一样。
伊达点点头：
“想必知道了。那么我还是应该亲自去向母亲解释一下。父亲，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那个女人要是消失了，你的行程会不会取消？”
“很遗憾，如果这样的话，可能我就不得不到大图书馆去了。”
“哼，你还是准备到大图书馆去，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吧。要不要我先把军队的调遣权给你一部分？”
“要是您真的这样想，那么派去的就不会是普通侍卫，而是魔法师们了吧。”伊达一点儿也不担心地回答，“那么我先到母亲那边去了。”
“等一下，格林家族又一次提出联姻的请求，我想大公妃等会儿会向你提出来。”
“他们不知道莉莉娅和蒙德已经订婚了吗？”
伊达耸耸肩问。
“他们的目标显然不仅仅是你的妹妹。”
大公带着嘲弄的神色说。
“我在婚姻的问题上不会让步，皇室应该明白这一点。无论是作为男人还是作为下任的法兰大公，我都不会选择有皇室血统的女子作为妻子。不论那血统有多么远——我会自己去告诉他们这句话。”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心你身边的女人，她们会是首选的目标。”
“反正那些侍女都是母亲安排的，我对她们的将来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个新来的女人……”
伊达不由大笑出声来：
“父亲，您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爱联想了？让你的侍卫们去审讯她好了——要是他们真的把她抓回来的话！”
大公的脸有点发红，严厉地说：
“我在考虑公国的继承人问题！我不在乎我孙子的母亲是谁，但是，我希望有更多的孙子！儿子，哪怕你去找个妓女来也没关系，我相信我们法兰家族的优秀血 统。别的贵族子弟在十四五的时候，就会有那么一两个女人，可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我听说修习魔法会影响男人的某种功能，你该不会是……”
这下轮到伊达面红耳赤了，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会考虑的，父亲，我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逃了出去。
走廊上侍立的侍从们听见大公的笑声响了起来，久久不散。
伊达从大公妃的住处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
有的时候他会有很无奈的感觉，他和父亲之间总是很有默契，可是和母亲，却觉得日益难以沟通。
皇室的利益、血统的利益……
在利用自己的儿子实现这一切的时候，母亲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伊达知道，母亲很爱自己，甚至把自己看成她的一切。可是这样的爱即使聪明如伊达，却依然看不明白。
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父母都同意了伊达的这次出行，应该可以按照计划出发了。
伊达甩甩头，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
就在伊达边走边想着未来的旅程时，一个公国的魔法师走过来，递给他一份魔法工会传来的消息。
那个魔法师一直站在一边，一脸疑惑地看着伊达读完，然后说：
“很奇怪，他们忽然追加承认了兰帕德的魔法师阶位——他应该并没有参加这次试炼。”
这位魔法师对此深为不解，不通过试炼就进阶的情况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去了，我在时光之岛的入口见过他……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伊达轻声说，然后把信笺还给那位魔法师，“说真的，我现在很不喜欢这个人……派人去调查他的下落，以及他从时光之岛回来后做过什么，然后尽快通知我。”
伊达并不认为兰帕德对自己那种莫名的怨恨会因为魔法师进阶成功而消失。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让这样一个对自己充满恶意的对手隐藏在毫无知觉的地方。
那位魔法师答应着离去。伊达又看了一次手中的信笺，叹了口气，把信笺递给了身边的侍从：
“送到公爵那里去，让他知道，但是请他不要插手。”
侍卫答应后也走了。
“那个兰帕德魔法师是您的敌人？”
谷莠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伊达苦笑了一下。兰帕德这个对手出现得可谓莫明其妙至极，细想起来甚至让人有点儿哭笑不得。
他上下打量谷莠子，对方打扮得干净清爽，丝毫看不出曾经有一整队侍从找过她的麻烦。
谷莠子大大方方地让他看，然后继续问：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才华出众，心胸狭小。”
伊达摇头叹息。实在是太可惜了，本来自己还很期待这样一位年轻的魔法师将来能为辅佐蒙德出些力呢。可惜，像兰帕德那样的人万一身居要职，可是极大的隐患，只能防患于未然了。
“主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我已经作好了准备。”
“你告诉我遗迹的位置，我自己去就行了……”伊达边说边注意着谷莠子的神色。很可惜，她的脸上毫无变化，真是让人失望，“……我本来是想这么跟你说的，可是如果这样做，那就太无趣了，不是吗……”
“您说得对，主人。”
谷莠子行礼回答。
“明天，我们一起走。”
伊达眼中光彩闪烁，笑容灿烂地说。
“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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