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节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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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坐在他对面的蒙德火上浇油地微笑道:
“可以把您手边的点心递给我吗,伟大的魔法师阁下?”
“啪!”伊达连点心带碟子一起“递”了过去。
“喔,伟大的魔法师阁下,您怎么可以使用暴力呢?”
莉莉娅提着裙子向伊达行礼。
“莉莉,连你也……”
“魔法师阁下,身为魔法师,应该随时保持冷静的态度才对。”
蒙德很是认真地劝诫。
伊达往椅子里一靠,一脸的冷漠:
“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你以为装作不在意就可以让别人少说几句‘伟大的魔法师阁下’?”蒙德一脸坏笑地问,“可是,我们决定从今之后都这么称呼您了……伟大的魔法师伊达•法兰阁下……”
“随便……”
伊达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谷莠子一转眼已经回来了:
“魔法师阁下,这是您的饮料。”
不过她并没有忘了给蒙德带来酒水。
伊达扫了她一眼,对大家宣布说:
“我要出门了。”
蒙德和莉莉娅事先已经知道了伊达要出远门的消息,所以没有什么意外,倒是谷莠子听了,露出一抹笑容。
她很希望自己出门去是吗?
伊达的目光扫过谷莠子的时候,对方一点儿也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目光盈盈地回看着伊达。
“你要去哪里?”
“大图书馆,我要去查一些关于空间魔法的资料。”
“你疯了!”
莉莉娅顿时提高了声线。
“你想送死吗?想死的话也不需要用这种办法啊!还是你想要挑起战争?你想要……”
虽然不像莉莉娅那样激动,蒙德也腾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伊达,目光中的愤怒几乎要把伊达点着了。
伊达看着他们激动的情绪,心平气和地说:
“我自己去,以魔法师的身份,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
“白痴都知道你的身份!”
蒙德忍无可忍地重重在桌子上拍了一把,把那些饮料全都拍得跳了起来。
谷莠子急忙扶住那些杯子,向伊达建议道:
“魔法师阁下,要是您不想皇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这样激动,最好把事情说得明白一些。”
蒙德斜眼看看她,这个女人有的时候真像伊达,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实在令人忍不住就想要生气。
“很简单,为了舞蹈者……你们都看过我的手稿了吧?就是因为那件事。”
伊达确实把他写的书稿在第一时间给身边的人传看过了,不过出于某种共同的原因,大家都在草草看过几行后,便婉转地表达了对书稿的欣赏以及对其真实性的小小怀疑。所以此刻想要从那份并未被认真读过的书稿中找出伊达行动的原因,还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蒙德和莉莉娅相互看着,似乎是在考虑需不需要把自己压根儿没把书稿看完并且看懂的事说出来。
“你是指要寻找关闭那个空间裂缝的方法,让舞蹈者得到自由吗?”
谷莠子的接话让蒙德他们松了口气,幸亏还有一个人能够坚强地把手稿看完。
蒙德曾经看过伊达的魔法笔记,上面对于魔法试验的叙述简略明了、步骤清楚、条理分明,就连蒙德这个不懂魔法的人看了,都能对伊达正在进行的魔法试验明白个大概。
可为什么同样的一个人、同样的一个大脑,在写不同的东西时会相差这么多?!蒙德甚至怀疑伊达在写那份所谓的游记时,是不是把他对于字句的理解力全给弄丢了。
伊达点点头:
“笛魔那关于空间魔法的记载太少,而且那里也没有专修空间魔法的魔法师,我只能把目标定在大图书馆了。说实话,空间魔法也是我最不擅长的魔法,我对它们的研究少得可怜,除了寄希望于前人的经验,我没有别的办法。”
“那也不必到那个见鬼的地方去。你很喜欢那些宗教疯子吗?”
伊达耸耸肩:
“大图书馆不能拒绝魔法师入境,这是他们和魔法工会的协议,他们不会主动违反。”
“他们不需要违反就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让你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那个国度里。”
“对他们来说,魔法师什么都不是——除了魔法师的存在亵渎了他们的神灵之外!”
“那个国家的人都是疯子,疯子你懂吗!”
“他们恨不得所有魔法师和兰姆帝国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身兼双重身份,他们对你的‘渴望’可以想象得出,你现在却要自己送上门去?!”
“可是除了大图书馆,我想不到其他可以给我帮助的地方。我答应了舞蹈者,这是一个诺言,我不想成为言而无信的人。”
对于蒙德和莉莉娅苦口婆心的劝解,伊达依旧固执己见。
“或者说,你只是想要躲到一个没人会称呼你为‘魔法师阁下’的地方去,躲得越远越好?又或者,你把目标定得越困难,就可以弥补你那些所谓游记的不知所谓。但是舞蹈者并不是你的游记没人能够看完的原因所在,不是吗?你自己也明白的。”
谷莠子忽然开口,使得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从来没有人,敢在伊达面前这样说话。
伊达•法兰虽然是个温和的人,可是他的温和是建立在一种令人不由自主对他敬重的状态下的。无论是由于他的身份还是由于他自幼就与年龄不符的心智,都使得从来没有人能够这样当面揭他的短。
伊达抬头看着谷莠子,目光中闪烁着愤怒。可当谷莠子一直那样坦然地看着他的时候,他的情绪却奇异地慢慢稳定下来,然后一脸郁闷地把杯子放回桌上,悻悻地说了句:
“就这样吧……”
然后,他走了出去。
当然的,走廊上又连续不断地传来“魔法师大人”、“参见魔法师大人”、“魔法师大人午安”这样的问候声。这些声音由近及远地蔓延着,直到伊达走出了这座建筑才总算停了下来。
“哈哈哈……”
终于,蒙德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莉莉娅和谷莠子一点儿也没有给伊达留面子的打算,茶桌边的笑声不断飘扬。
蒙德一边笑着,一边看向谷莠子——
这个女人很有趣,简直就是伊达的克星,但这正是她的危险之处!
伊达究竟在想什么?这个女人出现了已经两个多月,为什么至今不见他采取什么行动?或者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只不过伊达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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