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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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这将近三十万的人马,一旦开打会是什么后果。也可能大家都知道,但却都感觉无所谓。
反正,战争要是打起来,当兵的努力拼杀,做将领的运筹帷幄,赢了,光宗耀祖,输了,要么死路一条,要么学一把畠山政长脚底抹油再来一回。
唯独倒霉的,也就老百姓。
21日,细川胜元从足利义政处得到手谕,说是“宁可毁灭全京都,也要赶走山名家。”
手里有了一把尚方宝剑的细川胜元,当即把总大将的位置让给了足利义视,以求自己更加名正言顺。同时,胜元自己带着人马离开御所,在京都的相国寺安营扎寨,并下令在京都放火,算是宣战了。
22日,京都的居民普遍都起得很早,因为冲天的火光以及哭喊声让人根本无法安睡。也就在这一天,西军大名大内政弘率军赶到京都,和东军交上了火。
这位大内大人人称山阳之雄,算是当世名将,他一出手,自然是大手笔。
就这样,双方一连恶战数日,所到之处无不破墙烧房,砍杀抢掠,几乎在刹那间,整个京都便被毁了一大半。
我在的这个村子也遭了难,今天天还没亮,就来了一大队拿着真刀真枪的武士来找村长,说是打仗要军粮,限期三天内上交两百石粮食。
看着明晃晃的钢刀和铁枪,村长当然只有唯唯诺诺答应下来的份儿。
尽管是被人代表了一回,可村里谁也不敢说个不字,都默默地回家把自己的粮食交给了那队武士,而对方连一个谢字都没有给,直接奔赴下一个村子去继续征粮。
太郎问我,以后的日子会怎样?
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九月三日阴
战争从初夏一直打到初秋,却仍然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似乎双方是一定要分出个高低优劣你死我活来才算甘心。
而沉浸在战火地狱中的京都人可能是预感到自己有生之年是不会再看到太平时节了,所以也就干脆认命了,开始习惯于苦中作乐起来。
比方说他们会去搜集各种发生在战斗中的趣闻来爆料,一圈人围成一团,拿着酒杯说着笑话,时间便一天天地在这种有醉有笑的氛围中过去了。
这几天听到最爆笑的一条新闻是“东军大将足利义视叛逃了。”
其实这会儿东西双方尚且还在僵持之中,根本没有胜负可言,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足利义视于8月29日,突然离开了“花之御所”,向山名宗全的家里飞奔逃去。
自古以来兴兵打仗,从来都只有士兵逃走,部将开溜,可就是没听说过总大将叛离的。
可这事儿还偏偏就发生了,而且还离我那么近。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话说自从足利义视担任了东军总大将之后,便以为自己这下是进了保险箱了,板上钉钉能当下一任将军了,于是便得意了起来,不仅不再把细川胜元乃至日野富子放在眼里,甚至还屡次跑去问他的兄长足利义政,自己什么时候能当将军。
从理论上来讲,只要足利义政死了,足利义视便是将军了。
换言之,足利义视成天这么问自己何时能登大位,其潜台词就是在问他哥,你什么时候去死。
于是义政当然就不高兴了。同时不高兴的还有他老婆以及细川胜元。
日野富子本来就和义视并非一路人,早看他不爽了,而胜元则纯粹是被义视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给活活逼成了反对派,其余的大名自不必说,大家来京都打仗都认的是细川家的名号,谁知道你足利义视是哪根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