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这天喝了一瓶红酒。他不是善饮之人，加上时差还没倒过，吃过饭倒头便睡。醒来时发现四周一团漆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好久他才缓过神来，明白这忽自己是在巴黎的阿志家。他觉得下腹鼓胀，想要小便。可是他却看不见洗手间在什么地方。白天阿志曾带他去过一次洗手间，是在阁楼的楼梯里边。但在夜间为了给阿志女儿隔开点空间，房子内拉了几条帘子，这使得谢青兀然醒来时丧失了方向感，找不到洗手间的门了。阿志一家都已入睡，谢青不好意思吵醒他们。于是他从床垫上坐起，顺着狭窄的楼梯走到楼下。
　　
　　谢青看到这里就是下午大家吃饭喝酒的地方。冰箱在嗡嗡转动，边上有个带水龙头的洗手池。要是在国内的公路边的货车旅馆里，谢青可以把小便撒在洗手池里。但这里是朋友的家，而且是法国巴黎，谢青不敢造次。他一摸口袋，下午阿志给他的门钥匙还在。他把门打开，门外是一个小小的天井，黑暗之中似乎见到有个排水阴沟。他心中一喜，刚想掏家伙，却隐约见对面的房子还有一扇门，门缝里还透着灯光，看来这天井是和对面人家合用的。谢青放弃了就地解决的想法，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一扇小铁栅门，走出了阿志家的院子。现在他的前面是一条又窄又长的小弄堂，由于是呈弧形，一眼看不倒头。下午他就是从这条小弄堂里走进来的。“真不知巴黎也有这样吹火棍一样小的弄堂儿。”谢青想着，慢慢往前走。这时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扑鼻而来。白天从这里进来时他已闻到这味道，当时他想这可能是那些贵妇人的宠物狗的排泄物所致，根本没想到巴黎也会有人随地小便。在夜间，这里的尿臊气显得特别地浓烈，因为黑人和白种人的尿液尿酸值高臊劲大，加上两侧夹着高墙，阿莫尼亚气体便更加难以挥发掉。谢青往前紧走几步，看看两边无人，就松开裤子，哗哗的撒起来。他面对着石墙，借着一点路灯的灯光，看到石墙上有人用喷漆五花八门涂满了字母。他想起小时候在墙角上撒尿时，常会看到墙上写着“狗尿远送！”“在此小便，三代狗生”之类的字句。他猜想这些涂在墙上的外文表达的大概是同一种意思吧？只是他憋得太急了，也管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