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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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飞羽轻蔑地露出一丝的笑,说:“沈处长啊,可是关心你哪。”
“哦?”周正身体怔了一下。
“他呀,原本要签署释放你的文件的,可是被总部那边叫停了。是徐主任知道了你的事,特别嘱咐说,要把你解往南京。”
“真的?”周正哆嗦着。
“那还有假?”齐飞羽在观察周正的反应,“你是特组最重要的人犯,但我觉得你不是,还有比你更重要的人犯。是不是这样呢?”
“是,当然,我没那么重要。虽然我是负责人,可也就是个临时的。其实,董军才是特组的实权人物,但我真是不知道他在哪儿。”
“还有别的漏网之鱼么?”
“还有,马明远,董军的副手。”
“这个我知道。还有么?”
“还有——哦——没了。”
“好。我会向沈处长汇报的!”齐飞羽说罢,走了出去。
等齐飞羽走后,周正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目光呆滞。
艾欣在房间里听到儿子的哭闹声,觉得有点异样。她便上前观瞧,见心肝儿脸上红扑扑的,油然而喜,却又发现那小手似在哆嗦,一摸有些热,额头上更热。她就抱起孩子,又放下,去给沈秋雨打电话。
沈秋雨在电话里听到艾欣声色焦急,便安慰说没事的小孩发烧是常事,可外面很乱还是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吧。艾欣迟疑一下,却说:“那——好吧。”她便抱起孩子,拿好备用衣物,出了门。在她身后,跟着沈秋雨指派的一个保镖。她便把那衣物交给了保镖。
刚下过雪,可能还要下。老天爷愁眉苦脸的,似乎在跟普天下的所有苦行人闹别扭。风不大,却隐隐地有股子力量。艾欣置身这天地之间,顿生沧桑。她渐渐爱 上了沈秋雨,却又时刻担心着夏一钧的安危。他还在这座城市么,在这白皑皑的天地里又是怎样的一片绿色呢?自己何去何从,怎么才能和夏一钧联系上呢?小天使 在咳嗽,仿佛是在使用另一种语言与自己的母亲沟通。艾欣拍拍孩子的脸蛋儿,想,唉,还是先顾孩子吧。
艾欣瞧了瞧跟在身后的女保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保镖微笑道:“我叫蔡柠,夫人。”
“你还是叫我艾小姐吧。”
“好的,艾小姐。”蔡柠轻轻躬了下身子。
艾欣有些过意不去,道:“哎,也别这么客气。我好像还没你大呢。”
“艾小姐有福啊,都有儿子了。”
艾欣听了蔡柠的话,颇为感慨,道:“以前的好时光,是回不去了。”
“那就奔着以后的好时光呗。”蔡柠爽朗道。
艾欣坐在协和医院的诊室里,静静地看着医生在给孩子做检查。蔡柠在门口等候,也仿佛是一个患者。医生抬头对艾欣说:“孩子病得不重,吃点药就可以好了。”
“不会吧,我儿子的嘴唇都紫啦!”艾欣惊呼着。
医生以职业性的冷静说:“那只是一时的,缓缓就好了。急性的而已。”
“噢。”艾欣见医生心如止水,也只好故作镇静,又道,“那就多开些药吧。”
“药也不能多吃,重要的是照顾好孩子。”医生迟疑一下,“那我就多开几天的量吧。”
艾欣忙说:“好啊,谢谢啦。”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患者。这人嚷嚷着进来,怒向医生道:“我说,你这个穿白大褂儿的,怎么开的药啊?我明明是感冒,你怎么给开成了发烧药呢?我取了药才知道,真是的!”
那医生一脸的茫然,十分不解自己的医术何以会有如此的纰漏,便道:“那你就做个预防啊,感冒了,很可能会发烧的。”
那人不依不饶道:“那还可能变成肺炎呢,你咋不开治肺炎的药啊?”
医生无可奈何道:“那对不起,是我开错药了。”
“幸亏早发现你开错了,我要是吃错药了,那就得吃更多的药了。”
医生摇摇头说:“那你就去把这些药退了吧。”
“我是要退的,但退之前得跟你说道说道。”
艾欣一看这人,正是马明远,心中大喜,却故意说:“哎,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强词夺理呢?人家医生也是好意,多开了点药你就拿着呗。”
马明远冲艾欣一瞪眼:“这位夫人,我差点吃错药了,知道吗,这很严重的。你就不怕你孩子吃错药了么?”
这时,春春不知为何咯咯地乐起来。
马明远从艾欣身旁一阵风地走过,嘴里骂骂咧咧的,让艾欣觉得就像一只穿林而过的豪猪。地上像是落下了什么,艾欣低头看去,竟是一个纸团。她赶紧弯腰把纸团收好,对医生言道:“那大夫,你就不用给我多开药了,我先吃两天——哦,孩子先吃两天的吧。”
面对叶平文,韩达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是啥呢?他觉得自己还得再感觉感觉。于是,他先絮叨了起来:“叶先生,现在,我们的局面很好。我们一举破 获了中共上海中央局、江苏省委,还有中华全总等重要机关,抓捕了上海中央局书记李竹声、江苏省委书记赵立人、中华全总党团书记袁孟超等高级干部。如 今……”
“这些天蔚都跟我说了。”叶平文显得颇有底气,又道,“你们抓了他们这么一些人,他们还有新的人补充进来,依旧是上海中央局、江苏省委,依旧是这个、那个。”
韩达瞧了眼陈天蔚,又道:“我们还培养了很多的细胞,他们正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着作用。所以,现在,好像我们还该做点什么。”
陈天蔚点点头,附和道:“确实啊!”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红队,是不是?”叶平文开门见山地说。
“正是啊,叶先生!”韩达欣慰地笑着,又道,“关于红队的事,我也跟先生讨论过多次。我觉得,现在是最危急的时候。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汹涌。我们的细胞已经很多了,可是还是不踏实,总觉得没有长到最重要的组织上去。或者说,长得还不够深。”
叶平文笑道:“细胞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看护,要摆上些闲棋冷子。细胞自己也会长的,等长成了也许你都会吃惊。”
韩达忍不住了,便说:“可现在红队很猖獗,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还是暗杀了好几个新投奔过来的同志。徐主任要求我十日内破案,现在就剩七天了。”
“原来是这样,你又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呢?”叶平文眯缝起眼睛来。
韩达有点儿结巴地说:“我、我这不是想更加周全么?红队虽然逼得很紧,但也不能因此就打草惊蛇。可如何才能引蛇出洞呢?这方面,是不是可以请教下先生?”
陈天蔚也道:“哎呀,我们最头疼这个问题了。如何把握分寸,谁能比得上叶老师呢?”
叶平文望见陈天蔚的期盼目光,便想起前两日与他的交谈。那次漫谈,自己只是在试探,并没有交底。但发现陈天蔚这人跟自己的性格很相近,很有培养前途, 不仅是在特工工作上,更是在新共产党的组织上。而如何能对他实现启蒙,确实还很费思量啊。于是他便说:“这样吧,哪天我跟着天蔚上街去,找找看吧。”
陈天蔚忙道:“不、不,是叶老师带着我上街。”
韩达兴奋地说:“好啊,真是求之不得。”
陈天蔚喜欢在上海的马路上溜达,即便是冬季,也会有暖阳。他徜徉着,一会儿看看行人,一会儿望望屋顶,一会儿又瞧瞧身旁的叶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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