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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你是我大哥,你还跟我说这个,呵呵。”薛洞天笑道,“大哥,那我先出去了,等风声一过,我立马送你出去。”
  
  “嗯。”孙伯仲拍了一下薛洞天的肩膀,点点头。
  
  薛洞天拎着空食盒出了密室,此时天色已黑,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走至书房门口,被父亲薛少浦叫住了:“是洞天吗?进来一下!”
  
  薛洞天刹那间脑子飞速思索,到底父亲叫自己是啥事儿呢?是关于孙伯仲的事儿还是别的?薛洞天不知不觉已经跨进了书房。书房内,薛少浦坐在书桌前,书桌上放着燃烧的蜡烛、一个算盘和一个厚厚的账本。薛少浦认真无比地右手拨动着算盘珠,左手翻阅着账本。
  
  “爹,您叫我?”薛洞天来到薛少浦身边。
  
  薛少浦停下手,示意薛洞天坐下。薛洞天就座,薛少浦点燃了一支烟,缓缓道:“又去密室了?”
  
  “嗯。”薛洞天回道。
  
  薛少浦吸了两口烟,顿时烟雾缭绕,说道:“洞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近右眼总跳,不吉利啊。找个时间,还是让那个孙先生赶紧离开这儿。”
  
  薛洞天笑道:“爹,您想得太多了。等风声一过,我立马把他送出镇子。到时候,你想留人家,人家愿不愿意在这儿待还两码事儿呢。”
  
  “嗯,最好是尽快,此事拖延不得。”薛少浦说着,突然话题一转,“洞天,明天有个喜事儿,你丈人他们要来,从北沟屯儿回来的人传的话。”
  
  “哦?”薛洞天惊喜道,“那凤儿也来呗?”
  
  “呵呵,你说呢?”薛洞天眯缝着眼睛,笑道。
  
  “嗯,那我明天上午去镇子口接他们去!”薛洞天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明天你丈人来,主要是定一下订婚的日子,凤儿也顺便在这儿待上几天。两个人嘛,总要在一起相处增进感情的,总不走动,不是个事儿。”薛少浦言罢,又吸了口烟。
  
  薛洞天对于明天张凤儿的到来,心中激动不已。自那日相亲以后,薛洞天并没有再见过张凤儿。二人虽然都互有情愫,但是毕竟相处时间不长。
  
  薛少浦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儿掐灭了,说道:“洞天,回屋吧!最近事儿比较多,你也多费点儿心。”


  
  “嗯。”薛洞天应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薛洞天给孙伯仲送过早饭,便穿了一件整洁的衣服,还站在镜子前用木梳梳了梳他那平头,并且对着镜子端详了一番自己,“嘿嘿”傻笑了一下, 面带悦色地和家仆佟四儿出了家门。赶着无棚的马车行在北隆大街上,薛洞天还特意留意了一下街上的警戒情况。一路走来,只见北隆大街上时不时地会有一队巡逻 的日本宪兵。当薛洞天和佟四儿二人来到镇子口,下了马车,看见镇子口警戒着好几个伪满警察,手持枪械,但是却不检查来往的行人。
  
  薛洞天和佟四儿在镇子口等了好一会儿,只见远处缓缓跑来一辆马车,到了检查点,马车放缓,一警察撩开马车上的帘子,然后一挥手,马车进了镇子。薛洞天认得赶车的人,是张汉章家的仆人魏离。薛洞天挥了挥手,魏离看见了薛洞天,停下了马车,微笑着向薛洞天挥了挥手。
  
  “老爷,薛家少掌柜的来接咱们了。”魏离回头对棚子里的张汉章说道。
  
  张汉章撩开帘子,冲着薛洞天说道:“洞天啊,你咋来了?”
  
  “我来迎迎你们。”薛洞天微笑道。
  
  “呵呵,真是个懂事儿的小伙子!”张汉章微笑着点点头,“走吧,洞天,前面引路!”
  
  “哎!”薛洞天应了一声,看张汉章的同时,目光移动了一下,与张凤儿四目相对。张凤儿羞涩地微笑了一下,薛洞天也是微笑以对,顿时心中阳光万丈,春暖花开。
  
  张汉章放下帘子,薛洞天对佟四儿道:“佟四儿上车!”
  
  “哎!”佟四儿声音豁亮地应道。
  
  就这样,佟四儿赶着马车在前,魏离赶着马车在后,两辆马车驶向北隆大街那头儿。北隆大街上一大早便行人满街,商客开始了各种交易。
  
  在人群的嘈杂声中,两辆马车先后停在了隆兴昌山货店门前。薛洞天下车撩开张汉章马车的帘子,张汉章和张凤儿依次下了马车。此时,薛少浦出门相迎,喜道:“哎呀,亲家来了!”
  
  张汉章正了正瓜皮帽,走上几步,笑道:“少浦兄!”
  
  二人面带笑容,双手紧握。
  
  “凤儿,还不向你未来的公公问好?呵呵。”张汉章笑着对张凤儿说道。
  
  “薛伯好!”张凤儿露出甜美的微笑,向薛少浦点头问好。
  
  “好,好啊,呵呵。”薛少浦笑容洋溢,“只要你和洞天好好的,我们这些当老人的就都好啊!”
  
  薛洞天和张凤儿对视一笑。
  
  薛少浦和张汉章在前,薛洞天和张凤儿跟在后,几个人依次进了“隆兴昌”店门,出了店后门,直入长廊,向薛家宅院行去。薛少浦和张汉章在前有说有笑,薛洞天和张凤儿在后,情意绵绵,欲近还羞。
  
  亲家来了,薛家自然礼待为上宾,在正厅闲谈了少许,正好也是近晌午,薛少浦便告诉薛洞天,吩咐伙房准备午餐。张汉章来此,是要和薛家谈及薛洞天和张凤儿的订婚日,以及打算一下何时成亲。国人有惯例,不管是啥事儿,都是饭桌子上的事儿。更何况是亲家,儿女终身大事。
  
  伙房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十多个菜已上全,薛少浦捧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大泉源”。大大的八仙桌子上,山珍海味,荤素齐全。客为主,张汉章坐正位,薛少浦临着张汉章。旁边是宫灵倩和薛冬梅,对面坐着薛洞天和张凤儿。
  
  薛少浦打开酒盖子,给张汉章斟了一杯,自己斟了一杯,说道:“亲家,这瓶‘大泉源’,我是专门儿地等着你来的!”


  
  张汉章笑道:“少浦兄有心啊,那我可得好好品品,呵呵。”
  
  薛少浦放下酒瓶,环视了一周,叹道:“今天亲家母没来啊,要不今天可是大团圆呐。”
  
  张汉章摘下瓜皮帽,挂在椅子旁,说道:“家中还有农活要管,来不了啊。呵呵,以后肯定有时间登你这个亲家的门儿。”
  
  “亲家母来不了,我们改天就去北沟屯儿看看她。”宫灵倩可亲地微笑道。
  
  “那我就替我家那口子谢谢你了啊,呵呵。”张汉章笑道。
  
  大家一阵寒暄说笑,开始吃饭。吃饭途中,薛洞天频繁地往张凤儿的碗内夹菜,弄得张凤儿有些不好意思。桌上的几个长辈见了,都对视一笑,心生暖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方开始谈正题。
  
  张汉章吃了口菜,放下筷子,说道:“少浦兄,聊了这么多,咱们也该谈谈正题了。把洞天和凤儿的婚事定一下吧。虽然薛家是过了订婚礼的,但是仪式还是要有的嘛。呵呵,顺便咱们也该把婚期定一下了。”
  
  薛少浦点点头,说:“洞天和凤儿的事情,我也一直挂在心头上。就算亲家你不来,我也要抽空子去北沟屯儿和你商量这个事儿呢。”


  
  “那就定个日子吧。”张汉章说道,“你们薛家娶媳妇,我听少浦兄你的,你就定个日子吧。”
  
  薛少浦眉头皱了皱,起身拿来一本老黄历,翻了翻,停在一页,说:“农历六月二十一这天是黄道吉日,就这天吧。”把老黄历顺手递给张汉章。
  
  张汉章接过老黄历,看了看,说:“此日确实为黄道吉日,百事皆宜。既然少浦兄定了该日,那就这么定下了。今天距订婚的日子还有半个月时间。那么,结婚的日子也定一下吧。”
  
  薛少浦又翻了翻老黄历,片刻后,说:“成亲是个大事情,不能单看老黄历,要找个人像模像样儿地来看看日子。这终身大事,万万马虎不得。”
  
  张汉章点点头,说:“嗯,那就看少浦兄安排了。”
  
  薛冬梅是个性子开朗的姑娘,她时不时地就拿薛洞天和张凤儿开玩笑,惹得张凤儿羞涩不已。薛洞天用眼睛使劲儿地瞪着薛冬梅,薛冬梅眨着一只眼睛故意气 他。张汉章听取薛少浦的建议,下午,或者明天要找人看看日子。在旧社会,特别是在东北,干什么大事都是要看良辰吉日的,尤其是婚嫁大事。
  
  午饭过后,薛洞天抽出时间给孙伯仲送了饭,马上就离开了密室。下午,薛少浦和张汉章到“蓝丰戏院”一同看了一台蹦蹦戏(二人转),一同去的还有薛少浦 和张凤儿。“蓝丰戏院”坐落在北隆大街中街,经营者是一个叫秦八爷的人。秦八爷是个江湖人,通吃八方,在日本人那很有面子。很多镇上的日本军官、伪满洲国 的政客、豪绅商贾,都是这“蓝丰戏院”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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