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节 中国汽车消费税负水平成“世界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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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汪供职于一家著名的管理咨询公司。不久前,他开始从事一项关于中国汽车赋税的调查。这个调查的最终目的是给世界汽车行业税收水平进行排名,同时给中国汽车行业负税水平进行定位。作为一个有车一族,小汪对于当年买车时所缴纳的各种税收还历历在目:17%的增值税、4%的消费税、9%的购置税,还有无形的营业税等等。买车的时候,小汪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中国购买汽车所需要交的费用不仅多,而且高。所有税收算下来,夸张点可能达到车价的五分之一。但这还只是一种感觉,达不到理论的高度。经过这次调查,小汪有了更确切的数据。
中国的一辆车,从生产到销售,到底背负了多少税,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可以确定,一辆车从开始生产,一直到汽车交付到消费者手上,都要支付相应的税收,其中与汽车相关的税种可能有近10种,如果从原料端开始计算,这个数字可能更大。小汪在进行调查时,借鉴了一个日本汽车工业协会的报告,按日元标准对不同国家汽车行业的税负水平进行了分析。研究中假定所购买的车辆价格为180万日元。日本购置阶段税收为81.4万日元,英国为61.3万日元,德国为54.1万日元,法国为40.8万日元,美国为17.4万日元,中国为84.6万日元。中国是当之无愧的榜首。中国对汽车所征收的税包括两部分:国税和地税。其中,国税是汽车负税的主要组成部分,在9大类税收中直接涉及汽车消费的就有三大项:(包括燃油消费税)增值税、消费税、车辆购置税。
从数额上计算,这三项也是汽车税收的大头。地税的项目也很多,多达10余种,但是其中与汽车相关的并不多。在这些多如牛毛的项目中,直接涉车税收只有车船使用税一项,且税额很小。间接涉及的也只有地方国有企业、集体企业、私营企业缴纳的所得税,个人所得税,营业税,城市维护建设税和城市房地产税。汽车的旺销给国家税收做出了很大贡献。2009年全国汽车商品零售总额为11537亿元,增值税为1961亿元,车辆购置税有1164亿元,汽车消费税至少1000亿元,燃油消费附加税超过3000亿元,也就是说,国税总额大约为7000亿元。然而,地税分得的车市红利却很少,因为车船使用税税额本来就很小。以北京市为例,2009年征收额只有10亿元。而实际全国该项税种加起来的总征收额也不过300亿元,仅相当于汽车相关的国税收入的4%。
2011年3月,车船税法草案正式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按此草案我国乘用车车船税的计税依据,将由现行统一计税调整为按发动机排气量大小分7档计征。对于采取分档计征的理由,财政部部长谢旭人在人大作草案说明时表示,目前豪华车和普通车都是相同的标准,未能充分体现车船税的财产税性质和应有的调节功能。草案提出后,一些法律人士从专业的角度对领导的解释说明进行了反驳:既然车船税是一项财产税,就不应对同一辆车始终以同一税率、同一税基征税,车辆会折旧贬值,车船税应该逐年递减。国税总局的解释是车船税的征收与乘用车的排量挂钩,其目的在于鼓励发展小排量汽车,引导消费者节能减排。
然而,这样的政策却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汽车的排量小并不等于排放少。一些粗制滥造的小排量车,其节能减排效果也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再看看其他国家的成功经验,我们会发现,车船税只有被合并到燃油税中,这样才能起到多开多交、少开少交的调节作用。另外,发达国家已全面按油耗或二氧化碳值排放指标来衡量汽车是否环保,而我国的汽车税制仍顽固地以排量为主要参照指标,这无疑将妨害汽车产业结构调整,阻碍汽车产业的技术进步。以日本为例。日本的汽车缴税方式比我国要先进一些,也包括国税和(汽车)地税。具体来说,日本与汽车消费相关的国税主要包括:消费税、自动车重量税、地方道路税、汽油税、石油税。而与地税相关的主要税种包括:自动车取得税、自动车税、轻自动车税、柴油交易税。2009年,日本涉车国税44889亿日元,占56.25%,地方涉车税收35000亿日元,占43.75%。地方汽车税在日本全部汽车税收中占有较大的比例。日本大部分的汽车税收都用在道路建设方面,以2007年预算为例,全部税收中仅有6164亿日元的税金被用在非道路建设用途。即便如此,日本汽车工业协会还是认为各种机动车税中,用于非国家和地方道路建设的税金过多。至于中国的涉车税收有多少用于道路建设维修,就说不清楚了。从2000年到2005年,中国累计完成公路建设投资19505亿元。按年平均额算,每年的投资3500亿元左右,占涉车税收的一半,但这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贷款或国家投资。
同时需要指出,中国平均每公里高速公路汽车承载量是867辆,美国每公里的汽车承载量是3125辆。日本只有1万公里高速公路,但是有8000万辆车,平均一公里的汽车承载量是8000辆。这几个国家中,中国的汽车数量与高速公路之比是最小的。然而中国大城市的道路却极端拥堵。5%的汽车消费税、17%的增值税、10%的车辆购置税、车船税、燃油消费税、教育附加费……面对目前道路交通状况恶化,说不定还会推行拥堵费,中国的汽车税负水平在世界排名上真是名列前茅。中国的车主承担着世界上最高的车辆税收,但是却使用着世界上几乎是效率最低的高速公路网,这不能不说是中国车主的一种悲哀。这也从一个角度反映出,中国的涉车税收根本就没有得到合理利用。国外的车主们缴纳比中国车主少得多的负税,但却享受着更好的道路设施,这也不能不说是中国相关部门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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