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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第四章

景辞斜睨了他一眼:“你是哪个屋里当差的老嬷嬷,六姑娘六姑娘的乱叫。”

半夏接口说道:“奴婢被叫去问话,只听了后半截。贵妃娘娘正闹得厉害,若说这事是春和宫闹出来栽赃皇后娘娘同淑妃娘娘的,也没证据。可是老天有眼,那小宫娥反口了,求太后娘娘开恩,她老子娘联同哥哥嫂嫂一家都在喻贵妃的老舅爷手上,让她说什么,她就得说什么,赵总管从来没吩咐过她,人偶的事到挖出来她才知道。太后遣了锦衣卫去查喻大人,锦衣卫可真了不得,不过两个时辰,就在别庄上搜出人来,不过那些人早被喻家的人杀了,埋在庄稼地里。”

“你别敲了,闹了老半天,我还半块没吃上。”景辞把小锤子递回给白苏。

景彦嘀咕道:“你可真难伺候。”

景辞懒得理他,又问半夏:“喻贵妃没去找圣上求情?”

半夏幸灾乐祸地道:“去了,怎么没去?太后娘娘先回了圣上,圣上说让喻贵妃闭门思过,日后非有诏谕不得出宫,后宫的事还交给皇后娘娘管,晚些时候圣上又下了旨,令齐王明年三月去陕安府就藩。喻贵妃这下可受不住了,她抱着齐王在太和殿外呼天抢地,却只跪了小半个时辰就让曹公公给劝回去了。圣上呀,刚得了一双美人,哪有闲情理她呢?倒是皇后娘娘可真是活菩萨,这天大的冤屈,娘娘半句委屈都没说过。”

景辞沉默许久,继而轻叹:“齐王年幼,明年就藩……”

景彦摊手道:“原就是齐王受封得太早,才让春和宫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皇上圣明,只有春和宫彻底消停了,宫里才能安定。”

景辞道:“春和宫必定不会罢休,宫里头几时能用安定两个字?你话说完了?可别赖在我这儿了,我病着,你待久了怕传给你。”

景彦大大咧咧一挥手:“不怕,爷身体好着呢。”他伸出手臂来横在她眼前,“要不爷给你拧两下,知道爷一走一个月,你定是手痒得很,来吧,爷不怕。”

“这可是你说的——”景辞的脸上添一抹坏笑,伸长了手。

“哎哎哎——可疼死爷了。你说你……爷把手递到你跟前了你不拧,偏要来拧爷这张脸。小爷的这脸可要紧着呢,要是给你拧坏了,京城里的姑娘都得伤心死。”

“你那脸皮太厚,我可拧不动。”

景彦一面瞪她,一面揉着腮帮子,突然神神秘秘地靠上前来说:“哎,小满,跟你说个京城里的大事。”

景辞挑眉:“哦?你这大半个月不在京里,一回来就有大事?”

“我跟你说啊,那个赵侍郎家不是出事了吗,他家三个未出嫁的女儿都被送去教坊司为妓,这下教坊司可热闹了,不少人都排着队要睡……不,不是,是要见侍郎大人的女儿。殿下说赶明儿也带我去见识见识……”

他话还没说完,半夏头一个就跳起来:“哎哟我的三少爷,这话您怎么能拿到郡主跟前说,这话……可要不得……”

“我……我就是看小满病了这么些天闷得慌嘛,我怎么了我……瞧你瞧你,这一蹦三尺高,吓得爷核桃都掉了。”

景辞再捏他一把:“你就是个浑人!教坊司不许去!你若是去了,我便到祖父跟前告状,让你跪三天祠堂,家法伺候。”

“你——得!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说话了,成了吧!”景彦两腮鼓鼓的,缩到一旁赌气,刚还是爷啊爷的自称,一转眼就发小孩子脾气,得哄。

景辞胸闷,挤不出笑容:“你先回去,我该吃药了。”

景彦自顾自挪下暖榻,由半夏服侍着穿好靴子,理好了衣襟,道:“走就走,爷才懒得跟你啰唆。不过夫人嘱咐我跟你说,下个月底是老太太生辰,让你回府里住几日。”

景辞点头:“我知道了,禀过了太后我便回去。你自己路上要小心,殿下既去了皇后处,你便回府吧。这段日子你少往宫里跑,殿下的家事你也少掺和,闭紧嘴,万事谨慎。”

景彦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小老太婆似的啰啰唆唆。我走了,白苏半夏二位姐姐保重。”

“奴婢送三少爷。”半夏掩嘴窃笑,跟了出去。

眼见人去了,景辞便吩咐白苏:“去叫忍冬进来回话。”

“是,奴婢遵命。”

少顷,忍冬打起帘子进门来,景辞问道:“当日半夏在外头堵住曹得意,是你给人偶换的衣裳,我记得我吩咐得清清楚楚,要你用平纹缎,那料子虽平常,但这几年江南上贡得少,只剩春和宫还存着几尺,怎会成了云绫锦?那东西是经你手再埋进土里的,可还有谁瞧见过?”

忍冬皱眉想了想,摇摇头道:“事发突然,奴婢心里虽急,但半点不敢马虎。外衣是照着原样裁的,奴婢的绣工不敢夸口,但郡主清楚,若不是有心人,谁能瞧出不同来?当时又有东厂的人看着,谁有这个胆子,敢在这东西上头做手脚?”

“当时是曹得意领人来,他干爹曹纯让是东厂提督,曹纯让随圣驾去了汤泉山,曹得意却跟着喻婉容查抄各宫,反口的宫女也是由东厂看管……你打听过没有,春和宫的巫蛊,最开始是如何被发现的?”

忍冬道:“听半夏说,是齐王热症一直不见好,贵妃娘娘便支使曹得意去找个‘能断症’的大夫,那大夫是初二进宫的,当天晚上咱们就被人封了院子。”

“又是东厂。”她勾了勾嘴角,脸上尽是嘲讽,“从头至尾就是东厂的人撺掇贵妃娘娘兴风作浪,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呵,忍冬啊,咱们自作聪明了,人家早想好了后招,或是还想把三姐姐拉进去,水越浑,越得利。”

“那……那一位难道不怕喻贵妃醒过神来……”

“哼,西厂提督又不是她手下的奴才,哪能说办就办。”她伸手推了推窗,外头回廊上挂着只白鹦鹉,鹦鹉正用弯弯的喙一根根梳着白羽,时不时摇头晃脑地喊“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听完这热热闹闹一场戏,到头来她只得长叹一声:“厂公大人的本事大着呢,轮不到你我担心。你们这几日准备着,随行衣物收一收,等我见过太后便回府去。”

忍冬弯着腰给景辞穿鞋,再扶着她起来,叹了叹道:“府里头,唉……听说老太太给五姑娘另找了一门亲事,五姑娘还是……不大中意……”

“唔,又要怨我。我哪儿也不想去,哪儿哪儿都是麻烦。”

“这怎么行呢,国公府是郡主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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